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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路上，我们每个人都是歌者
——有感一首流行歌曲、一位年轻音乐老师
文/郑钟海
几天前的某个晚上，有个朋友发来了几张旧照，合影甚有意义，皆因那是年由羊城晚报、新快报策划、发起的“羊城新八景”评选颁奖晚会；那时，我和朋友们作为颁奖嘉宾，在中山纪念堂见到了好几位自己喜欢的名人，忍不住拉着就拍照留念了，其中有一位就是著名音乐人陈小奇先生。
“陈小奇”三个字头一回出现在我的脑子里，应该是我读小学五六年级时，有一天我们上音乐课，新来了一位音乐老师，年轻、帅气且有朝气。一上来，音乐老师就说谁是班长，全班同学的眼睛齐刷刷地往我身上投；我诚惶诚恐地站起来，他问我说，以前教的歌中，你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哪一首。我迟疑了一下，然后十足把握地说：《打靶归来》。要知道，这歌我们整整唱了四个学期，中间还参加过两次全校歌唱比赛，最关键的是，此曲乃校长“钦点”之经典军歌；我没记错的话，校长还给我们班上了几次音乐课，前后教的也是这一首《打靶归来》。
不料，我话音刚落，老师又追问了一句：那流行歌曲呢？结果，我还是那四个字：《打靶归来》。试想想，这歌能唱上两个学年，怎还不是“流行”的呢！岂料，这回老师哈哈大笑，同学们被此一感染，也跟着哄笑起来。随后，老师不笑了，从他的包里取出一样东西（以后才知道那就是歌曲简谱），朝黑板上挂了起来，说：同学们，现在老师教你们一首流行歌曲，是陈小奇老师的作品，叫《涛声依旧》……
遗憾的是，如诗一般的《涛声依旧》还没教完，那位年轻的音乐老师就离校了；离职原因，各种各样，但那时我们都还小，根本就无法去刨根问底。后来，我也忘记是怎么学会唱《涛声依旧》的，只依稀记得，那会走在大街小巷都有人在放这首歌曲，就像后来任贤齐的《心太软》一样。可是，时至今日，我依然无法知晓那时音乐老师为何会将之称是“陈小奇老师的作品”，而不直接说是“毛宁的歌曲”。
二十几年过去了，《涛声依旧》仍有人在传唱，它如同一个不朽的传奇，永远无法叫人不迷恋它的魅力。而陈小奇也是一个不朽的传奇，在经历了广东乐坛风风雨雨后，他仍然以一副岿然不动的姿态，矗立在这片热土上，谱写出一曲又一曲的动人乐章，为中国流行音乐的起步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。故此，在广东流行音乐30周年颁奖典礼中，陈小奇获得了“音乐界最杰出成就奖”，可谓受之无愧、实至名归。
但是，在某个风和日丽或惨雨酸风的午后，我脑子里也会想起那个年轻的音乐老师，尽管他的五官我无法清晰记得，甚至连他的姓名都没有留下一丝印象，但不知为何，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只要听到《涛声依旧》，我总会不经意间地联想到那位音乐老师。时至今日，对音乐老师骤然离职的原因仍旧不得而知，就像不得而知他往后的教育生涯一样，继续为人师表还是转行谋生？依旧钟爱流行歌曲还是换了唱法？为了生活（生存）而选择委曲求全还是为了梦想（初心）而一以贯之？年轻时，可以无视分岔口的选择，听从内心的呐喊，坚守初心的夙愿，可年纪越来越大了呢，还能拗得过现实的残酷吗？
我有时也在想，其实，在人生这条路上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歌者，未必都要拿歌喉献唱，也不一定都要站在炫目的舞台上，而是像一个忠实而虔诚的信徒，膜拜于生命和生活的真谛，感受于情感和情缘的迸发，领悟于人生和灵魂的精华，用心和血创作出不老而经典的旋律，给人一生干净而饱满的听觉享受，而真正无愧于己，无愧于到人间一趟。
因为，“下次你路过，人间已无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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