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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大学的时候,我们这一届共有四个班,一百二十多人,上课在一楼西侧的大阶梯教室,自习课时,走读班四班有单独的小教室,一、二、三班,仍在这个大阶梯教室里。
我在教学楼里的活动范围,就是大阶梯教室、西南角前三排椅子的区域,而这个区域,基本都是女同学把守。那时候,在寝室,我和女生之间有说不完的话,而教室里总是无言的结局。与男生之间没有多少交流,几位大哥也是如此。大四实习,在金州一所高中,我和韩大哥、吉日格力大哥一组,一个月的时间,受到两位大哥暖心的关照、细心的指导、耐心的陪伴。他们是我职业的启蒙导师,他们的师表,对我影响深远。记得第一次试讲,两位大哥充当学生。我站在讲台左侧,感觉胸闷气短,不知所措,面朝黑板,像自言自语一般,几分钟就把准备的内容嘀咕完了,自我感觉糟透了,内心充满失望和懊恼,红着脸,侧过身子,对着门口,头转向了坐在下面的韩大哥和吉日格力大哥。
我以为会看到轻视、无奈的脸,没有,他们的眼眸里是真诚的、温暖的光,韩大哥说,你就像平时跟我们说话那样,看着我们慢慢地说;吉日格力说,你没有问题的,大胆点。
两位大哥陪着我,一遍一遍地练,直到我能看着他们,平静地把备课的内容,以正常的语速和声音讲出来,间插板书和走动。
韩大哥入学前,是沈阳师范学院的物理老师,吉日大哥是新疆库尔勒地区的一个中学老师。我是何其幸运呢,开篇就有两位老师引路。韩大哥说,吉日刚入学时,汉语很差,随身一本新华字典,都被他翻烂了,就这样坚持到今天,刚毅刻苦、努力上进、积极热情,值得我们好好学习。其实,当时吉日大哥汉语也不十分流利,但是不影响他的热情传递和内心表达。与他们更多地交流之后,佩服和感动油然而生。我记得大三开学以后,吉日大哥晚了几天才回来,说起这件事,他告诉我,这四年只回过一次家,因为往返就要半个月,这还是顺利的情况。如果赶上恶劣天气,会误在半路,几天就不好说了。大哥说,家里有两个女儿,大女儿的名字,汉语的意思是金花。他用粉笔在黑板上教我写蒙语--吉日格力,从上到下、细长细长、曲曲弯弯。吉日大哥的求学意志,深深地鞭策了我,两位大哥的真诚热情,深深地感染了我,很快令我走出小白的心理阴影,克服了心理障碍,完成了实习任务。多年以后,当我站在座无虚席的大礼堂里,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教育工作者,落落大方、侃侃而谈、挥洒自如时,脑中会闪现一幅画面,空荡荡的教室,两位大哥并肩坐在那里,眼中是温暖的光。年暑假,我去沈阳出差,因为有韩大哥在,感觉就是走亲戚。大哥当时住在沈阳师范学院校园内的简易房里,他和嫂子用不简单的热情款待了我;大哥还带着我和她女儿小韩梅,去南湖公园游玩。
我和小韩梅在南湖公园
?年暑假,韩大哥带着俺班建新同学的夫人董丽和女儿乐乐,我和女儿如,去锦西,即现在的葫芦岛市,走亲戚--俺班王同学和华妹的家。两夫妻刚乔迁新居,面积虽然不大,贵在单元房、配套齐全,在当时可谓豪宅。
华妹和我在她家
?这期间,韩大哥细心照顾俺闺女如,我也是感觉有了依靠,很放心、很安心。后来,每次去沈阳,都尽量抽出时间去看看韩大哥,去过他新乐附近的家,去过他沈北的家--现在沈阳师范大学校区。大哥的居住条件不断升级,环境越来越好,小妹我每每都欢喜不已。韩大哥的儿子韩宇非常优秀,大哥会把韩宇每一步成长分享给我:考上省实验中学了;考上吉林大学了;吉大博士毕业,去新加坡博士后流动站了;被评为世界百名青年科学家了;去世界著名的、最豪横的大学,阿布扎比国王科技大学当教授了。我都会由衷地为大哥高兴和骄傲。年,大宝同学去沈阳美国领事馆签证,随后去天津、宁波公干,我约了韩大哥,随车游走。在天津,一起参观机器人展;在宁波,韩大哥很有兴致地陪大宝到车间,看机械手操作流程。一起去了普陀山,游览佛教圣地,恭敬观世音菩萨;一起去婺源,看青山秀水、徽派建筑、油菜花海。
?然而,年大学毕业,与吉日大哥的告别,却成了永别。
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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